第十一章 过敏 (第2/2页)
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,用力地点头:“嗯,嗯!”
正说着,外头戴皇后和陶一罐的声音响起,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。
邹惠妃离开了‘床’边,把最靠近的位置留给了戴皇后。
戴皇后却不近前,只是远远的,在月亮隔‘门’的外头,找了个坐榻自己坐下,方道:“司医去看看吧。”
陶一罐点头称是,方走上来,跪下给魏充媛听脉。
半晌,陶一罐微不可见皱了皱眉,回到戴皇后身边,躬身回话:“充媛娘娘这个不是疫症,终究也不是什么大病,就是吃错了东西,她自己本身的体质受不得那样东西而已。小臣开些甘草,清清毒也就是了。”
戴皇后冷笑一声,‘阴’阳怪气地说他:“陶司医倒是很会看病,上回看邹惠妃,也是没大病不妨害,如今看魏充媛,还是没大病不妨害。明儿本宫也病一回,你是不是还是一句没大病不妨害啊?”
陶一罐‘挺’直了身子,奇怪地看了戴皇后一眼,方又欠身道:“那皇后娘娘的意思,魏充媛得的是什么病?”
戴皇后满面怒容地一拍案几:“本宫是在问你!你好大的狗胆,敢质问起本宫来!”
邹惠妃冷眼看着她发癫,任由陶一罐跟她斗嘴,自己却好整以暇地又坐在了刚才离魏充媛最近的地方,回头,温柔地问魏充媛:“魏充媛折腾了这大半宿,累了吧?倘若呕吐和腹泻好一些,可要吃些粥水来?想你主殿这会儿怕是不方便,本宫让凌婕妤给你做些清粥来吧?”
魏充媛听着戴皇后把自己扔在这里,且去跟给自己看病的大夫发她的皇后威风,早就又气又委屈,听邹惠妃这样体贴,顿时哭了出来:“嫔妾谢惠妃娘娘!嫔妾身子发软,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。往常这个时候,都是小时候照顾的奴才去收拾,嫔妾不知道该怎么办……”
邹惠妃暗赞一声聪明,眼神便飘向了戴皇后,口中却转了弯:“诶~!宫里的人都是经过训练的,难道还照顾不好你了?不过你宫里这几个实在是可恶!主人病了,不说近前伺候,我进来的时候,竟然躲得远远的,把个魏充媛一个人这样横七竖八地扔在‘床’上不管!这样的恶奴,留着害主吗?来人,给我都打出去,扔到宫正司,好好收拾她们!魏充媛不要哭了,我那里倒是有几个懂事的人——横翠啊,你即刻回去,把灯儿火儿都叫过来,让她们俩伺候魏充媛……”
话音未落,那边戴皇后已经赶忙站立起来,边往这边走边笑道:“邹惠妃,你这手伸得也太急了!人家魏充媛现在最需要的是熟悉的、安全的人照料,你找两个陌生人来给她擦身喂饭,她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,要多么不好意思呢!魏充媛,跟你进宫的人呢?到哪里去了?”
魏充媛顺势哭着在‘床’上拜倒:“皇后娘娘恕罪!嫔妾的两个自幼随身的‘侍’‘女’,前年因为陆续犯错,得罪了贤妃娘娘,被发到掖庭去洗衣服了。虽然她们俩罪无可恕,可嫔妾现在的状况以前也有过,她们俩最是熟悉该怎么办。还求娘娘体恤嫔妾,将她们两个先放回来照顾好了嫔妾,然后再打发出去!求娘娘开恩!”
邹惠妃听了这话,不等戴皇后开口,便‘插’话道:“既然早就发去了掖庭,谁知道现在是死是活?何况,你把人家两个人扔在掖庭两年不管,人家不要怨恨你呢?万一回来趁势害你怎么办?不好不好,皇后娘娘不要听她的,还是嫔妾那儿那两个人好!”
魏充媛放声大哭,一边气喘吁吁地给戴皇后叩头,一边哭道:“娘娘开恩,娘娘开恩!嫔妾的日用饮食只有她们俩知道,嫔妾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东西不能吃,万一以后再吃错了,岂不是要再给娘娘添麻烦呢?嫔妾以后一定从严管束那两个奴才,一定不让她们再惹祸!求皇后娘娘开恩哪!”
戴皇后见邹惠妃还要开口,便瞪了她一眼,截口道:“惠妃,本宫说了,你的手不要伸得太长!人家魏充媛只要自己的奴婢!兰香,立刻派人去掖庭,传我的话,把魏充媛那两个‘侍’‘女’赦回来,接着给魏充媛当‘女’史,照顾好了魏充媛,本宫升她们的品阶!”
兰香脆脆地应是,立即去了。
这边邹惠妃微微一笑,也利落地福身施礼:“既然魏充媛没事了,嫔妾也就告退了。闹了这半天,嫔妾觉得困倦得很呢!”
说着,打了个呵欠,转身便走。
戴皇后冷笑一声,喝道:“邹惠妃,魏充媛可是吃了你送来的东西才这样上吐下泻的!你不要解释解释么?”
邹惠妃回头看了她一眼,就像在看一个白痴:“皇后娘娘,魏充媛自己刚刚说完,除了她那两个‘侍’‘女’,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吃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的——您怎么就那样确定,是嫔妾送来的东西导致她发病?难道,您,嗯?!”
邹惠妃笑眯眯地留了半句话下来,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口结舌的戴皇后一眼,扬长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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