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五章 苦 (第2/2页)
只要东厂和我们锦衣卫不开口,这件事情也就是在私底下解决了。”
温佳蓉微笑着靠向张佐,很快整个人就靠在了张佐的怀里,说道:“这么多年了,我还不知道相公你的脾气吗?如果延秀真的是犯了无可弥补的大错,你早就急着去找王大哥(王谮)商量如何解决了,绝对不会在这里等延秀回来。更何况你刚才不是已经自己说出来了吗?这事很可能是东厂和锦衣卫私底下解决,可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对延秀?”说着温佳蓉又有些伤心,眼泪慢慢地流了下来。张佐摇着头,叹着气,温柔地将温佳蓉的眼泪擦干,说道:“我也是为延秀担心啊,娘子你知道他今天这么做多危险吗?一旦出了人命,那么事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,而且延秀再一直这样任性而已,那他以后一定会栽个大跟头的,并且很可能再也站不起来,你让我如何的不着急。”
说到这些,温佳蓉也是很无奈,她多么希望自己一家人能够像平常百姓那样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。官场有什么好,锦衣卫又有什么好,伴君如伴虎,很多人只看到了张佐身受皇恩,掌握着极大权力的那风光一面。可是又有谁知道,她的相公,锦衣卫的指挥使,每天是如何的战战兢兢,不停地思考的皇上内心的想法,就怕走错一步,全家万劫不复。而自己每次从外面听说自己的相公或是儿子,双手又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,又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、妻离子散的时候,是如何的吃不下饭,睡不安稳。
“那相公现在打算怎么做?”张佐又闭目思考了一会,然后说道:“不过延秀这次还是有一点做得挺聪明的,就是把京城内的所有锦衣卫世家全部拖下了水,此事如果变成了私了,那么最可能变成锦衣卫和东厂暗地里的互相袭击和斗殴,这样的结果,最害怕的就是那些世家,那些孩子都是他们的心头肉,他们家族的希望,而且他们也知道自己孩子的斤两,并且他们本身也害怕东厂的报复,所以只要我把这事处理好了,也就再一次对他们做到了恩威并施,也正好让那群人再消停一段时间。”张佐这话说完,温佳蓉也就不再说什么了,直接靠在张佐的怀里,一动也不动,而张佐则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。
此时的张延秀,正躺在床上,潘怡婷红着脸把张延秀上身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,郑香伶也把药拿了过来,因为有点血腥,所以潘怡婷事先把小迷糊支开了。张延秀一开始还没有什么感觉,但当潘怡婷把他上衣的衣服脱guang后,就感觉有点疼,而胸口和肚子上渐渐浮现出了一些紫青,有的甚至可以看出是一个完成的鞋印。郑香伶看得很心疼,眼泪很快就下来了,张延秀勉强地笑了笑,劝道:“傻瓜,哭什么,不就是一点小伤嘛,更何况这事本来就是我的错,父亲的这种惩罚还算是小意思。”
“可是,可是老爷这次也太狠了。” 郑香伶尽量不让自己的眼泪下来,这么多天了,她终于感觉到自己是真的有点爱上了张延秀,因为他是真的为张延秀伤心,而自己上次听到张延秀受伤的时候,是硬逼着自己落下眼泪的。潘怡婷接过郑香伶递过来的药,一边小心为张延秀敷药,一边却对张延秀说道:“少爷这次真的是自找,好好地何必去惹东厂的那些人,虽说东厂的人的确不是东西,可是少爷这样明目张胆地袭击就没想到后果。依我看,老爷现在的惩罚还是轻的,因为现在做的只是家法,等老爷奏明了皇上,到时候少爷要面对的可是国法军规,少爷还是赶快想怎么应对吧。”
潘怡婷说这些话的时候,郑香伶不止一次拉了她的衣角,让她不要再说了,可是潘怡婷还是说了下去,不过张延秀却没生气,只是笑着说道:“看来你还真是很关心我,既然那么关心我,那就快替相公我想些主意,让我少受点皮肉之苦好了。” 潘怡婷一听张延秀这么说,敷药的手突然加重了力气,让张延秀有点疼,还好药效也很快就散开了,冰凉冰凉的,感觉很不错。
“奴家只是一个丫头,想不出什么主意来,更何况一切老爷已经安排好了,少爷只要等待老爷最后的命令就可以了,奴家在这再劝少爷一次,以后不要在这样任意妄为了。”说完就把药都收拾好,走了出去,留下郑香伶一个人在房里陪着张延秀。“为我唱些小曲吧。” 郑香伶点了点头,拿了一件琵琶过来,她这几天一有空就向三夫人董怡珊琵琶技巧。
几曲过后,张延秀就睡着了,当张延秀醒来的时候,郑香伶正在桌上摆放食物,而张延秀也有点饿了,就自己站了起来,虽然先前敷的是最好的外伤药,可是动了几下还是有点疼,“少爷你怎么自己起来了?!” 郑香伶马上就听到了身后的动静,赶紧过去扶着张延秀,张延秀摸摸郑香伶的脸,说道:“一点小伤而已,我自己可以走,别那么担心?现在是什么时辰了?”张延秀话虽然这么说,但是并没有推开郑香伶,而是让她扶了过去。
“少爷,现在已经是戌时三刻,奴家见少爷睡得香,就没吵醒少爷,那些菜已经热过一次了。”桌上放的主菜是汤,汤里放了很多的人参、鹿茸和当归,都是补身体的,不过量放得很少。“小迷糊怎么做了这些,吃这些很快就会饿的。”桌上的食物虽然大部分都是补身体之物,但是不仅量少,而且汤类多,吃完很容易就饿的。“这是大夫人吩咐的,少爷先吃了,等下饿的话奴家为你煮夜宵。”张延秀大口地喝了几口汤,然后笑着对张延秀说道:“好啊,我还没尝过你的手艺,正好试试。” 郑香伶在府里一直在想办法向潘怡婷、小迷糊还有萧亭学习各种可以学习的技艺。吃饱之后,张延秀很想留下郑香伶陪自己过夜,可是郑香伶却睡在了事先准备好的另一张床上,对张延秀说道:“少爷身上还有伤,不宜多动,如果少爷晚上有什么事情的话,可以马上叫醒奴家。”
本来张延秀以为那天晚上是不会再叫醒郑香伶了,可是自己却晚上起来吵醒了郑香伶好几次,没办法,汤喝得太多了,晚上一会儿就要用到夜壶。
第二天早朝的时候,张佐竟然主动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跟皇上奏明,这完全出乎的魏孝忠之外,因为魏孝忠本身认为此事事关张佐的儿子张延秀,而且又是张延秀挑起来的,所以张佐只会拼命做掩饰,只是没想到张佐会自己捅出去。现在自己原先的计划就全部没用了。魏孝忠本身并不想把这事情那么早的让皇上知道,昨天晚上还特意让人到一些京城党派首领的家中活动了一下,早朝前还再次让身边的太监关照一下,魏孝忠本身是希望这事情先私底下了解,这样自己的手下就有借口对那些锦衣卫动手,并以报复的名义让一些锦衣卫世家倒向自己,而且事情闹大了,自己也有借口回复皇上,而作为主谋和始作俑者的张延秀就要付很大的责任,拖得越久,对自己就越有利,不过现在,所有的计划都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