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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、中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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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5、中秋 (第1/2页)

    月圆人不圆的中秋让人凄凉。灵犀提早准备了各色的果品等待着欢庆。我不喜,想着锦墨,终日只是担忧,无从知道太后可曾为难了她,思及至此常常凄楚,即便知道为难了又能如何,也无法伸施援手,不过是寻求安慰罢了。桂花飘香,月影浮动,安宁宫内倩人翩翩。这场花宴是杜王后所备,几人盛装随王后陪侍太后赏花观月。后宫空虚,原本热闹的月宴开得清冷。不久前的那次觐见仍历历在目,众人自认无法那般承欢,所以很少近前,所幸太后也不计较,只是今日晚宴阖宫团圆,只得硬着头皮前往,费神地对太后曲意承欢。许金玉依旧精心妆髻,言笑间神采飞扬,那日见过王后,深觉其弱,相信自己加以时日必将取而代之,得此机会,定要拔个头筹,张扬出挑。杜王后宽厚婉柔,毫无介怀。太后目光扫过满目繁华,关切的说:“恒儿何时过来?”杜王后躬身回道:“正在宴请百官,撤宴方能过来。母后如有要事,臣媳遣人去说。”

    不等太后回答,一个黑衣代王随身内侍仓惶跑入,唬得嫔妃慌忙闪避,我独站立不动,直直的看着来人。太后微怒,却不声张。“太后娘娘,汉宫来使,亲赐阖宫御酒,代王劳您前往奉迎。”那侍卫气喘吁吁,说的模糊。

    太后一怔,持杯的手连连剧颤,思索良久,颌首一笑,回身拉住杜王后:“走吧,一同前往。”

    那神情如同赴死,决绝而坚毅,只是步履有些踉跄,拖着杜王后的手也虚软无力。

    难道太后已无耐心,不管有无觊觎之心先下了手,宁可错杀,不肯放过?这阖宫酒也不过是虚掩耳目,她准备全宫灭杀,血洗代国么?夏美人聪慧,早已从薄太后的神情里猜出一二,神情默然,满是懊悔,未及荣华却先行赴死实非她所想。看见如此我笑着上前,一把挽住太后右臂,与杜后共同搀扶。太后回视,我昂首前行,笑的坦然,既然如此,已经无力改变,何不走得尽现天家气派。太后紧紧握住我手,眼神中略有一丝深意。

    其他人默默跟于身后,段美人有些茫然,悄声问着原委,却无人能答她。

    花枝颤颤,华服逶迤,累累珠玉,潋滟红妆,行走在花园,泥泞湿滑,步履蹒跚,却是各自怀着心事,一路寂静无声。起身上辇,我仍与杜王后随太后同辇。她面带忧虑,紧咬下唇,一味看向窗外,眼底水光闪烁着不舍和恐惧。耳中听得轧轧车轴声持续,陡觉这夜里寒露沁人心凉,生平所经的夜,似乎从未比今晚更深凉。

    长长队伍前行到仪元殿,众人下辇,默默随品级站立。前方五位黑衣内侍,手捧暗红漆盒,垂首伫立,那红如同我所饮过的如血鸩酒,只消一眼就骇人至深。“代王和薄太后请接酒。”为首之人开口说话。刘恒缓慢接过,薄太后抢前一步,将酒杯端在面前。虽越了规矩,却是母子情深。

    其余内侍将酒杯纷纷发放与每人,我目光徐徐望去,凝神定在刘恒身上。他身体微躬,也有些颤抖,手握酒杯,因用力而关节泛白。薄太后看向刘恒,五味杂陈,身向前探,以袍袖盖脸,举起那酒樽,准备先行。

    我粹然站起,诡烈的笑着,大声说道:“奴婢随侍太后多年,今得赏赐,不胜荣耀,恭祝我大汉千秋万代。”说罢喝个干净。刘恒不可置信的目光隔着众人遥遥与我相望,似有千言万语,终无声凝对……

    生死之间,命悬一念,我却要拖得更长。即便我死,刘恒也有反击的机会。

    “嫔妾一时兴起失仪,逾越规矩,还请代王赐罪。”走到刘恒面前,我深深叩首,动作缓慢,声音平稳。抬眸奋力微笑,迎上他的深邃,极力表现自己尚且安好。片刻亦是漫长,他低低说着,不辨情绪:“窦美人擅自越矩,拖出去,暂押暄晖殿,翌日问罪。”“谢代王。”我笑得淡然,走的缓慢,心中计算着时间,过了,我不曾死,那酒中没毒。我不能回头传递我的想法,却听闻身后刘恒声音响起:“儿臣叩谢太后赏赐。”惊呼之声随之而起,看来他也喝了。我抿嘴带笑,任由押解的太监拖着前往暄晖殿。太后礼佛,王后仁慈,再加上后宫寥仃,诺大代宫没有冷宫。这暄晖殿常年无人,清冷多尘,连被褥也没有,深坐其间,空荡荡颇有广寒月宫的意味。手腕有些疼痛,撸起袖子,青紫痕迹交错,用力还真大。现在无心顾及其他,揉搓双腕,仔细琢磨赐酒的深意。代国逃过一劫,却未必是好事。这种赏赐越多警告的意味越明显,不知哪次动了真,结果了大家的性命。刘恒的隐忍已经接近完美,却仍无法化解太后心中的鲠刺,越是谦卑,她越是担忧。

    刘恒会称帝么,我没有十足的把握,他对权力表现得避而不及,一切也都像是无欲无求,只是这是否是他的真实想法,或许他早想取刘盈而代之,只是在等待机会,忍下全部屈辱,等待一举勃发的机会。双腿冰冷,抱起取暖,需要多久才能出去,就看戏怎么发展了。寒月登穹,已经圆了。竹帘掀起,黑影闪身而入,静谧的大殿中只有我俩,呼吸清晰可问。他近在咫尺却不说话,只是凝视我,他的眼眸幽深无底,什么都无法看清。

    忽然莞尔,漫不经心的说:“看来没事,白担心一场。”“那些人呢?”我轻问。刘恒一笑:“自是溺于温柔金银乡。”他伸手抚摸我的面庞:“怕么?在你喝酒的时候。”不怕,当然不怕,我已经喝过一次了。这话在心中闪过,激起一丝笑意:“有些怕,不过所幸无事。”刘恒的手明显有些僵硬,表情阴冷,目光如霜:“你若死了……”“又能怎样?”我淡笑戏问。又能怎样,代国羽翼未丰,刘恒年少,无力担起挥戈西征的大任,他不会为我冒险,至少现在不会。他的目光冰冷,看着心寒。他拉过我手,将它贴在胸口:“这种赏赐每年一次。从本王分封至此已经九次。”

    我不寒而栗,原来代国君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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