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修身 (第2/2页)
子。
[2]中行寅:晋国中行穆子之子。[3]夫差:吴国国君。[4]智伯摇:即智伯,晋国的大家族。
[5]中山尚:中山国国君。[6]宋康:指宋国君偃。【译文】范吉射受到长柳朔、王胜的感染,中行寅受到籍秦和高强的感染,夫差就受惑于王孙雒及太宰嚭,智伯摇就受到智国和张武的影响,中山尚则受到魏义和偃长的影响,宋康则受到唐鞅和佃不礼的影响。
这六个人因为受到了坏的影响,所以导致国家灭亡,身受刑戮,连宗庙也不能保存,绝子绝孙,弄得君臣离散,百姓流离失所。
因此,说到天下的贪暴之人,就必然提起他们六个。【原文】凡君之所以安者也?
以其行理[1]也。行理性[2]于染当。故善为君者,劳于论人[3]而佚[4]于治官。
不能为君者,伤形费神,愁心劳意;然国逾危,身逾辱。此六君者,非不重其国、爱其身也,以不知要故也。
不知要者,所染不当也。【注释】[1]理:指常理,常规。[2]性:通
“生”,产生。[3]论人:选择人才。[4]佚:通
“逸”。【译文】作为君主之所以能够得到安逸,是什么原因呢?这是因为他治理政事时能够顺乎常理。
之所以能够行事顺乎常理,是因为他受到了正确的影响。因此,善于为人君主的人,都要在选择人才方面花费大量精力。
而那些不善于做君主的人就会浪费精神,会忧愁,如此国家却变得更加危险,自身也受到了侮辱。
上面所说的六位君王,他们并不是不重视自已的国家、不爱惜自己的身体,而是不知道如何去治理国家。
追究原因,就是受到了坏的影响的缘故。【原文】非独国有染也,士亦有染。
其友皆好仁义,淳谨[1]畏令,则家日益,身日安,名日荣,处官得其理矣,则段干木、禽子、傅说之徒是也。
其友皆好矜奋[2],创作比周[3],则家日损,身日危,名日辱,处官失其理矣,则子西、易牙、竖刀之徒是也。
诗曰:必择所堪[4]。必谨所堪者,此之谓也。【注释】[1]淳谨:指品行纯良。
[2]矜奋:盛气凌人的样子。[3]比周:结党营私。[4]堪:指染料。
【译文】不仅国家会受到各种影响,士人君子也同样会受到各种影响。
如果他的朋友都是仁义之士,都是品质淳朴、遵守法则的人,那么他的家业就会蒸蒸日上,身体健康,名声就会越来越大,治理政事也会井然有序,上面所说的段干木、禽子、傅说等就是这样的人。
如果他的朋友都是盛气凌人、结党营私,那么他的家业就会一落千丈,身体就会越来越损毁,名声就会越来越坏,治理政事也不会合符常理了,上面所说的子西、易牙、竖刀等就是这样的人。
所以,《诗经》上说:“必须要选择好染料。”所谓必须谨慎地选择染料,就是上面表达的意思。
法仪[1]【原文】子墨子曰:天下从事者,不可以无法仪;无法仪而其事能成者,无有也。
虽至士之为将相者,皆有法。虽至百工从事者,亦皆有法,百工为方以矩,为圆以规[2],直以绳[3],正以县[4]。
无巧工不巧工,皆以此五者为法。巧者能中之,不巧者虽不能中,放[5]依以从事,犹逾已。
故百工从事,皆有法所度。今大者治天下,其次治大国,而无法所度,此不若百工,辩也。
【注释】[1]法仪:这里是指法规、准则的意思。[2]规:指圆规。
[3]绳:指木工用的绳墨。[4]县:读
“悬”指悬锤。[5]放:通
“仿”,仿造。【译文】墨子说:“普天之下无论是从事哪一项的工作,都不能没有一定的准则;不按准则办事而又能成功的,是从来也没有的。因此,即使是贤士当上了卿相,会有自己的一套准则。即使是普通的工匠,同样会有自已的标准。工匠们用矩尺来做方形,用规尺来做圆形,用绳墨来画直线,用悬锤来量度偏正。无论是能工巧匠还是一般的工人,都要遵循这五条法则。巧匠们能够与之相适应,一般的工匠们即使是不能达到,但也尽力会慢慢超越自己。所以说工匠们工作时,是有一定的准则的”。
现在大到统治天下,其次治理国家,若是没有法则所依,这就比不上百工的做法了。
【原文】然则奚以为治法而可?当皆法其父母奚若[1]?天下之为父母者众,而仁者寡,若皆法其父母,此法不仁也。
法不仁,不可以为法。当皆法其学奚若?天下之为学者众,而仁者寡,若皆法其学,此法不仁也。
法不仁,不可以为法。当皆法其君奚若?天下之为君者众,而仁者寡,若皆法其君,此法不仁也。
法不仁不可以为法。故父母、学、君三者,莫可以为治法。【注释】[1]当:通
“倘”,假若,倘使。奚若:怎么样。【译文】那么,应当用什么来做治国的法则呢?
如果都效法他的父母怎样?天下做父母的太多,但是仁义的很少,假使人人都效法自己的父母,这效法就不是仁义。
效法的是不仁义就不可以做为治国的法则。如果效法自己的师长怎样?
天下的师长很多,可是仁德的很少,倘若人人都效法自己的师长,这效法的就不是仁义。
这也不可以作为治国的法则。【原文】然则奚以为治法百可?故曰:莫若法天。
天之行广而无私,其施厚而不德,其明久而不衰,故圣王法之。既以天为法,动作[1]有为,必度[2]于天。
天之所欲则为之,天所不欲则止。然则天何欲何恶者也?天必欲人之相爱相利,而不欲人之相恶相贼[3]也。
奚以知天之欲人相爱相利,而不欲人之相恶相贼也?以其兼爱之、兼而利之也。
奚以知天兼而爱之,兼而利之也?以其兼而有之、兼而食之也。【注释】[1]动作:指行动和办事情。
[2]度:考虑。[3]贼:仇恨,残害。【译文】那么究竟拿什么来作为仿效的对象呢?
不若效法于天。上天的运行宽广而又绝无私念,它所给予的恩德深厚而又不图回报,它的光芒经久而不消散,因此,圣王把天当做仿效的对象。
既然以天作为榜样,那么一切的行动必然视天而定。上天所允许和希望的就去干,上天所不允许的就不做。
但是,怎样才知道上天喜欢什么又不喜欢什么呢?上天必然希望世人相亲相爱,而不希望人们互相争斗残杀。
那又怎样知道上天只希望人们相亲相爱,而不希望人们互相仇恨呢?这是因为上天对人兼爱兼利的缘故。
那又怎样知道上天对人们兼爱兼利呢?这是因为世人都为上天所有,上天又赐予他们一切食物。
【原文】今天下无大小国,皆天之邑也。人无幼长贵贱,皆天之臣也。
此以莫不羊[1],豢犬猪,洁为酒醴粢盛[2],以敬事天。此不为兼而有之、兼而食之邪?
天苟兼而有食之,夫奚说不欲人之相爱相利也?故曰:爱人利人者,天必福之;恶人贼人者,天必祸之。
曰:杀不辜者,得不祥焉。夫奚说人为其相杀而天与祸乎?是以知天欲人相爱相利,而不欲人相恶相贼也。
昔之圣王禹汤文武,兼爱天下之百姓,率以尊天事鬼,其利人多,故天福之,使立为天子,天下诸侯皆宾事之。
暴王桀纣幽厉,兼恶天下之百姓,率以诟[3]天侮鬼,其贼人多,故天祸之,使遂[4]失其国家,身死为僇于天下,后世子孙毁[5]之,至今不息。
故为不善以得祸者,桀、纣、幽、厉是也,爱人利人以得福者,禹汤文武是也。
爱人利人以得福者有矣,恶人贼人以得祸者亦有矣。【注释】[1]羊:通
“刍”,喂羊吃草。[2]粢盛:指盛器具中用业祭祀用的谷物。[3]诟:辱骂。
[4]遂:通
“坠”,殒落的意思。[5]毁:指责,咒骂。【译文】如今天下没有大国和小国之分,它们都是上天的属国。
人也不分长幼贵贱,都是上天的臣民。所以人们都喂猪养羊,准备好各种酒食,用来敬奉上天。
这不就是兼而有之、兼而食之吗?上天既然是兼而食之,那又怎么能说上天不希望人们相亲相爱呢?
所以说:兼爱别人、造福别人的人,上天必然会赐福给他;残害别人的人,上天必然会让他遭遇灾难。
这就是:杀害无辜者的人必然会得到报应。那为什么说只要有人作恶,上天就会降祸呢?
这是因为上天希望人们相亲相爱,而不希望人们互相争斗。以前的圣王,夏禹、商汤、周文王、周武王,他们爱护天下的百姓,带领他们敬奉上天,祭祀鬼神,他们给予百姓很多帮助,所以上天降福给他们,他们成为天子,天下的诸侯都服从他们。
暴虐的君王,夏桀、商纣、周幽王、周厉王,他们残害天下的百姓,带领百姓咒骂上天,侮辱鬼神,他们大肆抢夺百姓,所以上天降祸给他们,他们的国家灭亡,身遭屠戮并受到羞辱,后代子孙也责骂他们,直到现在也不罢休。
所以做坏事遭祸的,桀、纣、幽、厉就是这样。而爱护民众得到佑护的,禹、汤、文、武就是这样。
因为爱护民众而得福的大有人在,因为仇恨和残害他人而得祸的人,也大有人在。